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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引用自:芭樂人類學

我很愛看報紙,從報紙還是三大張的時代,小孩的我就自告奮勇拿一毛錢去「柑媽店」買回來給隔壁家的大姊姊看,後來漲價成了三毛錢,我還繼續當跑腿,一直跑到五毛錢。

少年時還讀過一種「戰士軍人報」,只有一大張,文章上面出現最多的是「軍愛民、民敬軍」的揷句或結尾。兩年前,即將退伍的小兵「洪仲丘」被虐殺事件引爆全台怒火其來有自,當過兵的男子都能說出自己被凌虐的經驗,軍愛民、民敬軍,可是軍官卻凌虐小兵致死!小兵是民家子弟,死了!而那些軍官繼續坐領退休俸!太平時節不打戰卻殺害小兵為樂?天理何在?隨後又有阿帕契貴婦團新聞爆發,在台灣當軍官實在太爽了。

認識的人當中就有軍人上尉退伍,退休金每個月就有六萬元,還不算其他補貼,例如水電半價、子女教育半價,還有許多基層軍人一到年資滿就申請退伍,這叫急流勇退,可保持每月有固定收入,其餘時間做什麼都好,若是大缺錢要創業、要買房,享有低利銀行貸款、還能轉賣一個叫「十八趴」的帳戶給親戚貼現。

公務員就更加令人印象鮮明了,一個是政府單位的小科長就能掐頭去尾的刁難分攤他業務的外包公司,拿了回扣反過來插股,我的父親經營小營造廠,專門標政府機構的建築建設,警察局、學校等等,雖然那些建築物現在都不在了,因為早就又換了樣貌,而我是自小幫著父母做香腸禮盒,月餅禮盒送給管營建的官員們。

現在的禮盒設計為何都是下面空心墊高?除了能讓內容物看起來多些,那些空間原本是設計來放紙鈔的,一綑一綑,攔腰還束著銀行的白腰帶,收口處紐一扭蓋個小紅印章。

我長大了些,曾為了送紅包這種事情和父母起口角,學校老師說那個東西叫「臭包」不是紅包,紅包只有過年才有…。冷不防被煽了一巴掌,從此父女交惡,冷戰了好幾年。

直到現在,我對逝去已久的父親還有無盡的思念、感激和懷想,是他教會我要努力生活、要自養,要學會一技之長,要讀書識字,要明白事理,要安分守己,所有他教的我都凛尊,只有安分守己老是做不好,到老一事無成。

至於教育,早就出了問題了,只是沒人在意,現在可好了,終於有學生對「課綱」怒吼了!咦!怎麼不是老師出來怒吼?

以前我就讀的高中有大片的木麻黃樹林和鳳凰樹,剛從台北調來的新校長一聲令下,砍了!空地蓋實習工廠和教室,學生們抗議,希望保留鳳凰樹的樹林,最後只訴求合抱的那五株留下,結果通通被記過,帶頭的男學生被退學了,其餘的男生通通被記一次大過,當時我也曾經去舉手抗議,結果沒事,因為我是女學生,學校對女學生還是比較疼惜,因為能上學的女子家庭背景都是比較惹不起的,可現在去抗議課綱的女學生很可能被起底,被汙衊成人盡可夫的女孩,悲哀極了。

我替隔壁家大姊姊跑腿買報紙買了好幾年,大姊姊考上師範大學,她家裡只有她自幼一路保送嘉女直到高中畢業,她三個哥哥都沒能上榜早就當兵、當學徒工作去了,他二哥就在她聯考前幾日去世,悲傷籠罩全家,頓時失去一個經濟支柱,她只能填寫一個志願,至少讀師範大學畢業就有工作,讀四年還有零用金,減免學費,不至於壓力太大。

當時「在業」的教師薪資,高中教師每月4000元的俸祿已經很好了,台灣人並不覺得多,因為他們識字有學問,能教習子弟。當時木匠師傅一日的工資才300元,所以老師有寒暑假也還好,老師能教育子弟識字有禮,當老師令人尊敬…。直到當老師的人也開始拿臭包、伸手要回扣,甚至要上酒家喝花酒,都要我那一杯倒地,根本不能喝酒的父親陪著去買單,這才引起我父母親的不滿,不再對我所說的學校狀態怒聲斥罵,也願意聽我抱怨學校的教學內容。

曾有一所國中的校長和總務主任最過分,連袂喝花酒還藉故說有要事商量,一通電話來要我父親去,路途遙遠所以要包計程車去,我的母親收拾了一下,堅持要與父親一起去,事後卻被父親抱著回家,我母親是海量的女人都被灌醉!可見當時場面凶險。

時間來到二十一世紀,情況越來越惡化,教育早就出問題沒人說,學校教的歷史不盡不實,大陸剛改革開放時期,台灣就有人順口溜說「地理是歷史、歷史是神話」。網路興起時,更是擋不住的洪流,只可惜,沒有「老師」願意認真看待,抱著一本「課綱」混日子,學生們只好在ptt實業坊發牢騷,這次為何要推學生去反課綱?也沒見一個老師出來說明原由?老師們要打倒教育部長派學生上前線?還是職業學生之後又有了職業老師?老師成了台上表演者才能吸引學生目光?

我家還有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大孩子,現在他每天打電動我再也不罵他了,想想自己也曾經對小蜜蜂和小精靈癡迷過,同學們去跳舞開舞會,我去打電動,事後他們都被少年隊抓了,是我請求父親去警察局將他們帶走,都沒有留下「案底」,當時少年隊隊長是我本家叔叔,很快的,我的高中生涯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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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修改日期: 2019 年 01 月 0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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