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我與老伴的活動範圍半徑不出八百公尺,以前他一大早會去公園旁的網球場打拳,公園早被拉起黃線禁制了,那是隔壁社區一座荒廢的網球場,不想也遭到驅趕的命運,他一向都是獨自活動,且網球場離馬路還有一段距離,他先是被經過馬路的女人遠遠的謾罵,隔幾日就來了公園管理處的公務員,一來就出言污辱威脅他接著驅趕他,然後再將那處網球場拉起黃線,活像他是隻病毒。
我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菜市場拉起路障,那是馬路旁的菜市場現在不准騎車進入,要掃二維碼量體溫後徒步進入才行,攤商寥寥,肉品魚鮮腥臭蔬果蔫樣,沒一樣像話。超商賣場限流,一樣掃碼量體溫後戶外等待有人出才能進,貨架上的蔬菜肉品魚鮮只多了一層包裝一樣難看蔫蔫,等於多買一半垃圾回家拆丟。
我常去的糧行老闆曾說:「人若不照道理,天就不照甲子」這句話需用台語說才押韻,是很古老的台灣諺語,幼時我曾經聽鄰居高齡的太奶奶說過的言語。而現如今,台灣人真的已經到了不照道理經營國家的地步了,難怪四時不正之氣沖塞,炎熱炙苦,濕燜乾旱接著就澇災疫病叢生,為政者還要掩耳,他們沒辦法還不敢承擔責任,只是當隻大喇叭到處恐嚇威嚇人民。
我是台灣人,祖上都是台灣人,母親是澎湖人,自幼受的家庭教育很台灣也很澎湖,媽媽說台灣人不講究衛生,我看祖母姑姑們也是如此,我自幼幫著母親刷刷洗洗至今不改;母親說台灣人很樂天,父親是個天生樂呵呵的人,我亦如此;媽媽還說台灣人不守規矩,這一點我有些不以為然,台灣人自己有自己的規矩,活下去就是台灣人的規矩。至於活得好不好?因人而異別人無法置喙。
到了現在,台灣人早就消失了,前幾日與老伴說起幼時所見與當時同伴的種種,對照今日方知在台灣的日本裔著實不少;上世紀八十年代開放外配到如今繁衍生息早就人數眾多,原住民與平地人通婚已然泯滅了自己的語言與傳統,台灣像隻草履蟲一樣早就不復原來模樣。但是原來的台灣又是何種模樣?恐怕也說不清楚了。
只可惜台灣一直是化外之地,沒有自己的文化更沒有文明加持,進入網路時代就變得怪怪的。我為何喜歡到傳統市場和傳統糧行買食物?是因為只有那裡我還能領略一點少年時知曉的人情味和絲絲人間的煙火氣息,覺得自己還能遇見人罷了。
此次疫情讓我看見台灣教育的徹底失敗,台灣早就沒有文盲了卻分不清楚病毒與細菌的不同,真可笑。台灣號稱醫療完善,竟然是西方藥廠人體實驗室,人民不自知還趨之若鶩的爭先自費以身投入實驗;台灣的選舉更像大風吹,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活脫脫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底層的公務人員素質堪虞出口傷人,中央的政客立法矛盾還朝令夕改,台灣人說:「嚴官府出厚賊」;還說:「小偷膽狀元智」,真貼切。
與市場的賣蒜薑的攤販說話才知曉六月初警察蒞臨是勸退他們,不從就開罰單,那付費給市場管理處的租賃攤商直接被勒令歇業,露天的流動攤販每日吃罰單也受不了紛紛走避。可時間久了人家也要過日子,流動攤販們出了一個主意,每攤收一千元,找市公所的臨時工設路障,想要進入菜市場的客人掃碼量體溫徒步進入。
我笑說這樣有些攔路虎的味道,路障處該貼牌子寫:「此路為我開,此樹為我栽,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那賣薑蒜的男人聞言大笑說:「路是政府開,樹是民家栽,若要過此路,都要散錢財。」他臉色一斂悄聲又說:「那些室內攤商慘了,月租管理費照交卻不能營業,以後就更難相處了。」
是啊,這就是台灣族群對立的由來,守法者遭損失,無法可守的陷於罪,立法者閉門造車,好好的一處福地洞天成了動亂之地,還要遭受地震跑颱風的天災!真可憐。
那些官兒們以為下達三級警戒就能消滅瘟疫?多開罰單就能讓百姓乖乖在家?不公佈疫情管理就沒有死亡?居然還妄想公開徵文寫《疫情日記》!怪!真是怪。
一旁賣菜的女攤販也說了:「就算家有烏金礦,不日日挖土出金,就算豆子剖半吃也會做吃山空。」她說的大實話,真正的台灣人很勤勞本分,這些都人是官員讀書人嘴裡說的「刁民」、「引車賣將之徒」,都是社會底層的人,可他們卻有真正的智慧之言行,真叫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