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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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虎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跨年才過不到兩週,家裡的小黑貓就病了!

我家養著兩隻貓,公貓是隻烏雲蓋雪貓,長得呆頭呆臉名叫浩呆,母貓是隻千金大小姐的小黑貓,還天生麒麟尾,喊他妹妹才有回應,於是就叫妹妹貓。祂們是老伴從地下室撿回來的棄貓,判斷是一母同胞還尚未開眼的小奶貓,已經養了七八年了,這些年祂們帶給家裡不少生氣。

去年入冬以來兩隻貓就看不對眼了,夜裡常常打架,總起床制止也不是辦法,老伴怕我夜起太累,最後他只能睡白天,三點起床,一來防著貓打架、二來也緩和失眠症狀。

直到一月中的一個清晨,他焦慮地對我說要馬上帶妹妹貓去看醫生,他覺著那隻貓不想活了!我一摸妹妹貓,皮下只剩骨架一點肉感都沒有了!立馬翻出旅行袋裝著妹妹貓送去寵物醫院。

腎衰竭!醫生說妹妹貓是腎衰竭。一通秤體重剃毛抽血掛點滴後,醫生看著檢驗表說:吊完點滴之後就可以帶回家,然後用皮下注射的方式保持祂體內的水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只能看祂能熬多久了。

我問醫生:為何會腎衰竭?醫生說:病因未知,但凡貓咪體重急遽下降,不吃不喝就有可能是腎衰竭,看抽血檢驗的數值都超高,已是不可逆轉了。醫生想了想又說:還有一種狀態是貓被霸凌也有可能,他曾經有個案例是有隻貓一直被男主人踢,踢出了腎衰竭⋯⋯。

我回想最近幾個月的生活狀況,一邊想著最近幾週的生活狀態⋯⋯,手上捏著檢驗台上吊點滴的妹妹貓脖頸處毛皮,披毛乾枯,手感乾澀,頓時覺著妹妹貓是嚴重脫水,當下就決定讓妹妹貓住院,醫生出乎意外,妹妹貓是一隻野貓,牠並非名牌純種貓,想是獸醫從沒見過這種貓主人,會為了一隻米克斯黑貓花大錢住院醫治療,而且還不問價錢的。

妹妹貓是家裡的一分子,是牠陪伴安慰老伴度過多年難熬的病痛與失眠之夜,貼心無比,牠對老伴的安慰與陪伴不可替代。而生命於我而言都是無價,非關血統與物種。我對妹妹貓說:你乖乖在這裡住幾天,媽咪會天天來看你,每天早晚都來,你要勇敢的活下去。

回家對老伴說妹妹貓的情況,避重就輕,不敢說醫生判定牠快死了。然後說起病因,我懷疑是公貓浩呆霸凌牠,老伴也陷入沈思,想著這個冬天妹妹貓都睡在陽台,山上冷,浩呆不讓牠進去有電毯的貓窩,牠獨自霸佔了兩處貓窩;我換了貓食後,浩呆越來越壯碩,妹妹貓好像沒吃飽過⋯⋯,我又換了水盆改成噴泉試的供水、還禁止老伴開水龍頭給妹妹貓喝自來水⋯⋯。老伴說:早上妹妹貓一直盯著他看,那感覺好像訣別一樣。說著說著就傷心起來。

猶記得四年前兩隻貓去量體重時,浩呆有八點五公斤,妹妹貓也有五公斤,現在浩呆更肥壯了,妹妹貓卻只剩下三點五公斤,若非有一陣子不吃不喝,也不至於嚴重脫水。老伴突然驚覺的說:妹妹貓莫非受到驚嚇?腎主恐,長期驚嚇過度的人也很容易得腎臟病!

我回頭瞪了浩呆一眼,只說:再看看,未來幾天我答應妹妹貓每天早晚都去看牠。老伴說一直下雨都不曾停,你別太累。沒辦法我不想失信於妹妹貓,再不方便也要這樣做。

連著五天我是早上十點去一次醫院,晚上八點再去一趟,每天對妹妹貓說話,鼓勵牠活下來,與醫生商量著如何醫治。獸醫生的手法我很熟悉,不外是保溫,吊點滴,加營養劑,然後給些罐罐吃,再說一些模擬兩可的醫療術語,印一張驗血數據說話,既不肯定能醫好,也不會說死。妹妹貓頭一天一口都不吃喝,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去過之後才吃一口罐罐,醫生說的。之後我每天準時都去,每次去都拍幾秒視頻回去給老伴看,他不肯也不敢去醫院,他是怕死那種地方了。

五天過去,妹妹貓能站起來了,週日醫院沒開門,我撲了個空,週一早上再去看見妹妹貓,牠就吵著要回家還不肯放我走了,我早將醫院裡的設備買好了,為了隔離兩隻貓,我還買了高柵欄,還有紅外線保溫燈,又添了一套全新的貓窩便盆與食具水盆等,當天下午接妹妹貓回去前,還遵醫囑買一袋腎衰竭專用貓食和罐頭。

獸醫生看著最新的驗血數據說:數據還是不樂觀,看樣子是不可能恢復正常指數了。他給了我一套帶針的點滴袋,三隻營養針劑,教我如何捏貓皮做皮下注射,給足四天的早晚要吃的膠囊、喂藥器。結帳時付了兩萬多,他不收信用卡只收現金。

回到家之後,妹妹貓虛弱的住進客房,那張床早被我拆了丟掉,直接改成貓房,可是牠不願意住,跑去睡我的床,又跑去睡兒子的床,最後牠回到我床上睡著了,可牠居然尿床了!床上的羽絨被濕了一大片,牠醒來後精神好些竟然與浩呆爭奪有電毯的貓窩,死死的盯著浩呆看,一副很決絕的模樣。浩呆貓是一有機會就對妹妹貓哈氣,為了怕夜裡兩隻貓又打起來,我與老伴都不敢闔眼。

我太睏了,睡著了。天亮後妹妹貓還是不肯吃喝死死的盯著浩呆。昨日為了接妹妹貓出院的事我與兒子大吵一架,雨一直下個不停,這幾天我一個人騎車往返於醫院,與老伴拆家具協力搬下樓去丟,還要買東西、買菜等出力運載,來來回回一天天爬樓梯上下四樓七八次,接妹妹貓那天還是大雨天,家裡有轎車,停在車庫很久沒啟動,之前兒子說要電瓶充電才能開,前日我冒雨買了一個新電瓶回來給他,真要用車請他開車接送一次,兒子居然說我沒預約,他已經和朋友約好了⋯⋯,氣的我都沒力氣罵人了。

看著妹妹貓的狀態,我驚覺這兩隻姊弟貓已經結仇怨了,若不分開住,妹妹貓還是不活了。當下我決定帶著妹妹貓住到山下的閣樓去。雖然那裡還沒整理完善,卻已經可以住人了。老伴雖不捨也必須同意,我養寵物的經驗比他好多了。當天我將添購的器材連同自己的床被衣物都搬下山,我也受不了兒子這些日子以來的態度,還是分開住比較好,只是苦了老伴,又要自己料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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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修改日期: 2022 年 03 月 10 日